梦中的紫罗兰


爆肝的乱七八糟产物,宗杏倾向。我流杏第一人称。巨大私心。




紫罗兰——永恒的美与爱,质朴,美德。






都是因为我的过错。

我与「Trickstar」的大家受到了许许多多的帮助,拼命地冲破重重阻碍,终于取得了「DDD」的胜利,在这个已显腐朽老化之势的学院内掀起了天翻地覆的革命——这的确足可夸耀的功绩被达成得太快,以至于冲昏了我的头脑,让愚笨的我自以为有胜利女神的庇佑,又满足于身为制作人的充实与成就感,而盲目地接下了超出负荷的工作;结果、在重要的伙伴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忽略了他们……虽然他们之后都努力地露出笑容来安慰我,可这几天些许失落仍旧无可避免地爬上了他们的眉梢:对于暂且推掉了部分工作的我,毕竟身为与「Trickstar」羁绊极深的制作人兼其中三位成员的同班同学,调动全身上下的细致,就算再蠢笨,这样的事情也还是可以发现的。

然而、……这也令我更加懊悔与愧疚。

「Summer Live」的失败将我从梦中打醒,让自知之明重新回到我的身上;却也连带着将他们——我所喜爱着的偶像们——给予我的快活的力量给打碎了,因为我明白自己犯下了巨大的错误。便如溺水般坠入窒息感之中,我仿佛重新回到了初至梦之咲的那一刻,笼罩于身周的只有疲惫、迷茫与灰暗的未来——

“小姑娘,”我突然听到有人与我说话,“如果你不打算履行身为制作人的义务,那大可不必在这里浪费假日的大好时光。”

我不自觉轻轻地“啊”了一声。说出刻薄话语的那人正站在距离我两步远的地方——他是名为斋宫宗的偶像,是三年级的前辈,略显神秘的实力派组合「Valkyrie」的队长;同时也是五奇人之一,天才的艺术家,追求完美的人偶师……他被添加过诸多评价——大多是赞誉的话语,而最令人在意的那个是“梦之咲的「帝王」”——这也是影片君常说的话。

那是已经过去的、我所不甚了解的事情。

那位曾经的帝王现在正双手抱臂,微微仰着下巴,紧接着发出代表不满的冷哼声。我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失职——毕竟我是作为制作人来旁观斋宫前辈练习的,以便进行学习与提出意见,现在却因为自身的原因走神了……我有些慌乱地垂下头;但笨拙的我除了慢吞吞地将道歉的话语翻来覆去地使用之外,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宗君,你都吓到小杏啦!」某个略显怪异与滑稽的声音响起,却令我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我低声说了句“没关系的”,抬起头环顾练习室,在看到那小小的淑女人偶的身影后,朝她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如今我对玛朵莫塞尔小姐开口说话已不再像初次见面时那么惊奇了,也许是在这个学校见多了个性各异而又鲜明的偶像男生们的原因吧。而斋宫前辈只是沉醉于自己的世界,因而状似怪人;如果能够把握到些许他的独有逻辑的话,他大概显得不难理解。……虽然,仅仅这点就是很难做到的。

但我的工作之一就是去聆听、去理解偶像的需求,就算再怎么困难,我也必须拼尽全力去做到,回应大家对于笨拙的我的包容与期待,像他们给予我勇气与力量一样地、给予他们援助和支持,让他们能够更好地散发光彩。

因为我是这个梦之咲学院的制作人。

而且,我……还有另一个原因:我对「Valkyrie」……是较为上心的。缘由说不清楚,或许只是无端的吧;又或许,是因为他们曾是孤高的帝王,王座被崩塌的堡垒掩埋了,不见天日了——可即便如此,影片君还是一直全心全意地相信着斋宫前辈,而斋宫前辈的姿态仍旧优雅,永远挺直着腰板,仿佛仍旧是那个帝王……

——我是想说,「Valkyrie」的气度吸引了我。因为我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是个笨拙的胆小鬼,总是一事无成或者把事情搞砸然后就不自觉地害怕着逃走。如果说「Trickstar」给了我面对困难的勇气,让我有了“自己的青春也可以变得闪闪发光”的信心的话,那「Valkyrie」就给我展示了挫败之后也能够在废墟上重振旗鼓、生存下去的可能,与面对人生低谷也不会动容的生活态度。

我渴望拥有这样的力量。

这时,玛朵莫塞尔小姐又说了训斥的话。斋宫前辈不情愿地切了一声,别过了头:“别对我发牢骚了,Mademoiselle。因为小姑娘的疏漏导致齿轮无法咬合是不争的事实,可你总是一见到就偏袒她——啊啊、真是不甘心!明明是我最可爱、最美丽的人偶,你应该能够理解的,我可是世界的珍宝——也多褒奖与关心一下我吧?”

「宗君真是的…」小小的淑女人偶无奈地道,而我在再次低头愧疚给斋宫前辈添了麻烦之余,也有所同感——有时候斋宫前辈的话语简直就像是一个面对母亲的幼童,让我觉得,他就如同自身的某个部分被催促着长大成充满力量感的成熟男性,可却又有某个部分还想停留在天真无邪的孩童的模样。

像是曾经被什么给割裂成了两个部分,虽然仍旧可以再度和谐地拼合回去,却已经出现了微妙的偏差。

「但刚才宗君说话也太刻薄了,这可让我没法褒奖你呀!对待女孩子要更温柔一点嘛。——对啦,小杏,你很少在工作的时候走神呀,是有什么心事吗?」玛朵莫塞尔小姐突然向我发问。我张了张嘴,却思绪纷乱,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是说:“我没关系的……倒是斋宫前辈,还在训练中吧,这样会打扰到他的……”

“哼,无妨。”斋宫前辈却打断了我,“反正因为你的调律的紊乱,这间练习室的租借时间也剩余不多了。毕竟Mademoiselle那么中意你,她又是我挚爱的人偶;如果是为了她的意愿,我就勉为其难地调整一下我的计划吧。”

「谢谢你啦,宗君♪我很开心。」玛朵莫塞尔小姐说,「那么,小杏,可以与我说说吗?」

我犹豫了片刻,看见斋宫前辈已经放下手中的计时器,拿过旁边的毛巾;因为舞蹈的练习,他裸露的皮肤上已黏上一层薄汗,因此粉色的发丝柔顺地贴在额头——这会让我联想到姬宫君,但斋宫前辈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身形高大却又显得纤细敏感。偶然地、目光交错,他那紫罗兰色的眸中透露出某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纯粹的气息,让我不由得愣住了。

——那是孩童一般的,只该在梦境中出现的,纯粹而又高尚的美丽。

当我回过神来,我已经下意识地开始讲述「Summer Live」的事情,我只好尽量简明地概括,但还是说得磕磕绊绊地。毕竟我一直是个沉默的聆听者,尤其是担任制作人之后;像这样子向他人说出自己的经历之类的事情,几乎可以说是许多年来的第一次吧。当我终于以“我很自责”结尾的时候,我感觉有一丝惊奇,因为竟然真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斋宫前辈一直很有压迫力地看着我,让我生怕自己讲述过程中一不小心舌头打结而出糗的原因吧。

可斋宫前辈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哼…毫无新意的故事,就算是在普通的学校,类似的事情也会发生千百遍。我可不会露出这样愚蠢的破绽。”

……他说得没错,这样的低级错误,我本不该犯下的……

但他却继续说道:“可又有什么必要为这种不足挂齿的普通错误苦恼这么多天,甚至耽误对你而言非常重要的制作人的工作?”

……诶?

我的大脑仿佛打了结,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而这时“可我也想向斋宫前辈学习,做得和你一样完美”的话语已经被我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了。

他却露出了某种罕见的神情:眼睛睁大了些,眼角却显得下垂,嘴唇微张,在那张棱角已然长得分明的脸上透露出了一点柔和来——那应该是有点困惑与惊讶的表情吧,我想,…虽然很快就恢复成了平静的表情。

而后他说:

“你不必试图模仿我,小姑娘。每个人的道路都是不尽相同的。”

我的大脑在意识到这是来自斋宫前辈的安慰之后,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不因某种突兀涌上的欣慰抑或喜悦之情而露出笑容。但斋宫前辈很快就露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任凭玛朵莫塞尔小姐说了好些安慰的话语。在我终于回过神来,重重点头表示自己不再会继续因此受到影响后,才发觉斋宫前辈已经帮忙打扫完了练习室。我又下意识止不住地向他道歉,结果得到了玛朵莫塞尔小姐的更多关切。之后,我们才道别。

直到此时,我才突然意识到,仅在短短的几天内,梦之咲的大家为了安慰我而说了多少打气的话,尤其「Trickstar」的大家又做了多少额外的努力……一句来自斋宫前辈的肯定——虽然非常拐弯抹角,甚至或许只是我引申过头,但我想他的确认可我是合格的制作人,不会为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混乱——突然让这一切爆发了。

我不能轻易停止脚步,因为我可是制作人啊,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于是我决定拭去泪水,连泪痕都不要留下,而后继续前进。


那之后,很快就到了「流星祭」的日子。我因心中对之前的事情的感念而特意送去了自己制作的浴衣,为此实在是麻烦鬼龙前辈了……不过,能够看到斋宫前辈和影片君露出真切的笑容,我认为非常值得。遗憾的是,玛朵莫塞尔小姐不能一同前来;以及,即使我努力地搜寻,却还是没能在人潮拥挤的会场间清楚地看见,那由我亲手缝制的浴衣与穿戴着它的人的模样。…不过,身着舞台演出服的斋宫前辈也非常美丽。烟花出故障而「流星队」的后辈们又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他穿着那身绮丽的服装,从容优雅地走上舞台:

“——让俗物们大开眼界,将真正的艺术献给这世界吧!”

我几乎没法将目光从斋宫前辈身上挪开。即使是迟钝如我,也能发觉的了某种差别:「流星队」的成员与影片君也都是非常闪耀的偶像,我都非常喜欢;可是斋宫前辈…给我的感觉,并不相同。

然而接踵而至的愈加繁忙的工作让我没有什么时间考虑这种微妙的事情——甚至几乎见不到斋宫前辈,只有偶尔遇到影片君时能够获取相关的只言片语。虽说他肯定就在手工艺部,可我既无闲暇又无缘由,就任由工作将我淹没了——直到大病一场。连别扭的影片君都送来了慰问,可却没有见到斋宫前辈的身影。我终于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某种冲动,在万圣前夕抽空去了手工艺部,以帮忙缝纫的名义——我知道斋宫前辈最近反常地接了不少服装订单,因而忙得团团转。影片君前两日甚至还苦恼地与我说,他觉得斋宫前辈就像是在托付后事一样,做出了许多反常的行为。

的确如此。到了后,斋宫前辈给了我他极其珍爱的牛角面包——往常他就像拿着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般,不大肯给人的;而当他望向玛朵莫塞尔小姐时,嘴角甚至会扬起微小的弧度。

——笑得那么温柔。

我看得有点愣了。我记忆里的斋宫前辈从来没有露出过那样的笑容——他很少笑,而一旦笑则总是得意而张扬,如同传说中的帝王的模样:「流星祭」时他就是那样的笑,「七夕祭」时也是,但更加愤怒,带来了扭曲的亡灵之声;其余的时候则几乎没有关于他的笑容的记忆,在他脸上出现得最多的是微微皱着眉头的神色,在武道场与鬼龙前辈学习缝纫时初见他是这样,而后去手工艺部向他请教缝纫技巧时是这样,第一次向他提出参与演唱会请求时也是这样……只有偶尔,凝视着玛朵莫塞尔小姐时,他的目光会柔和些许;但仅此而已。

在我所没有关注到的地方,他改变了。

不是因为我:唯一确认的只有这一点。

“——Non!”

一声叫喊让我停顿了一下,而后就见斋宫前辈略显焦急的面庞靠近了。他抓住我的手腕——这时我才发觉,因为走神,我差点将针戳到自己的手上。以堪称细致而温柔的动作,他将针从我的手中抽出,才松了一口气。而后他板起面孔:

“小姑娘,如果你脑子不清醒的话,就不要踏入手工艺部。手工缝纫是精细的艺术。”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我只觉得心口被重重锤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辩解——不,这本就是我的过失,我没什么好辩解的……

「宗君…真是的,又对小杏这么凶,可是会吓到人家的呀?」许久未曾听到的声音响起,「明明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心,说出真实想法就好了?」

……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心?我有些疑惑。

而斋宫前辈显得惊喜交加,可他接下来的几句询问都石沉大海,无有回应。玛朵姐变得沉默寡言了,我突然想起来影片君这么对我说过。

这时,斋宫前辈转过身来。我有点紧张地扭动身体,仿佛在等待法官的最终判决。

孤高的帝王很快就下达了他的旨意:

“…我刚刚太失礼了,小姑娘。”他说,“但是——你毕竟是整个梦之咲的制作人,你有许多极其重要的工作。如果你是有闲暇又愿意来帮助我,我自然不应当有怨言,反而很是感激;但你如果疲惫到会在缝纫过程中走神的程度的话,我认为你应该节省有限的精力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我突然有一种隐约的感觉:

——帝王走下了王座,端详着众生。


总之,我终于弄明白了他的好意。

我向他道了谢。

斋宫前辈总是给予我非常有道理的意见,我应该听他的。况且…或许我真的是累了,才会有那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吧。我应该如斋宫前辈一样理智地看待问题;我应该适当地掐灭火苗,退开距离。毕竟紫罗兰不会仅为一人而开,而我也…无法为了一株紫罗兰而献上一切——我的心声是这么告诉我的:因为我终究最爱着偶像,我最喜欢的是能够带来快乐的事物。

所以我要当大家的制作人,我要让我所爱着的偶像们绽放出属于自己的、最美丽的光芒。

毕竟——我是这所梦之咲学院中、目前唯一的制作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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